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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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這次關燈之後, 傅明欽依舊把時輕摟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時輕本來還想玩游戲到淩晨的，畢竟周末, 不用那麽規整的作息。
然而這次她閉上眼睛，或許是傅明欽身上的氣息太讓人有安全感, 睡意便朦朦朧朧席卷而來。
幾分鐘後, 傅明欽的手機響了。
時輕睜開眼睛:“你有電話，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啊？”
傅明欽接聽。
風逸晨的鬼哭狼嚎瞬間傳來:“傅哥，你家是不是鬧鬼啊？那個燈一閃一閃的，外面還有鬼一樣的聲音。我給管家打電話為什麽打不通？”
“他晚上不在這裏住。”傅明欽淡淡的道, “你檢查一下窗戶和燈, 我睡了。”
當著時輕的面, 他也不方便把風逸晨這個蠢貨給罵一頓。
那邊長年累月沒有人住，雖然有管家看顧, 難免有看顧不到的地方, 燈光有毛病很正常。
風逸晨打開窗戶看看外面, 果然發現窗戶上被風吹來什麽東西掛著, 風一吹就嘩啦嘩啦響。
他關燈換了個客房睡覺，之前的問題全部沒有了。
不過——
風逸晨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傅哥是不是病了，我剛剛打電話給他，他說他要睡了。他這種精力旺盛型的精英難道不該加班到十一點嗎？這才九點半。」
穆從南:「老子真服了你了。」
穆從南:「傅哥新婚燕爾，人家不能和嫂子恩恩愛愛的嗎？你完蛋了, 誰家晚上去打擾剛結婚的人的。」
傅明欽掃了一眼群消息，把手機扔到旁邊。
時輕在他身邊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很快就又睡著了。
等到周一上班的時候, 時輕叼著面包寫團建稿，打算上午寫完發給李經理。
寫起來倒也很簡單, 她一個小時搞定，摸魚看了會兒手機。
然後看到一則消息。
洛川舞團下個月來南城巡演。
蘭曉霜在首席的位置上待了沒多少天，不知道為什麽被團裏另一個人取代。這幾天她幾乎每天都在微博發瘋，時輕的粉絲就她從前那些的行徑，都在下面嘲諷她。
不過，這些和時輕的關系沒有那麽大了。
時輕知道自己回不到過去，也沒有必要再回去。
“有個挺出名的舞團來我們南城表演，”雯姐道，“你們要不要去看啊？我帶我家崽去看看。”
“我不去，不太感興趣，票又貴，還不如看場演唱會。”
雯姐看向了時輕:“你們小姑娘都喜歡這些吧？是不是都上過興趣班？我妹家小孩七八歲了，想送她去學跳舞，還不知道學哪種好。”
時輕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嗯。”
雯姐走到了時輕面前:“我看時輕這身段氣質挺像學舞蹈出身的，肩頸修長漂亮，像電視裏芭蕾演員似的。”
時輕沒有說什麽。
紜紜媽拿著一袋子山楂糖給大家分:“你就說時輕身上哪裏不好看吧，反正我進咱們公司，還沒有見過比時輕更好看的姑娘。”
雯姐:“也是，怪不得找那麽帥的老公，這才是郎才女貌，看起來多養眼。”
時輕被她們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從紜紜媽手中接過一把山楂糖，說了句“謝謝”。
紜紜媽:“對了，時輕，你大學是什麽專業的？漢語言還是經管？”
很多時候，時輕都是不問不答，只要回答，基本都是真話，她不太擅長說謊，:“學芭蕾舞的，現在腿傷不跳了。”
雯姐忍不住看看時輕的腿。
時輕:“看不出毛病，跳的時候才會疼。”
辦公室的人見狀沒有再提跳舞這個話茬，找了別的話題帶過去。
等到下午的時候，時輕沒有太多工作，她辦公室軟件基礎都會，但Excel不算特別精通，從財務那裏借了一本相關的書放在桌上，有空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她看書的當兒，有其它部門的同事來領一些會議用品。
時輕旁邊的同事不在，她去庫房拿了這些東西出來，找出名冊讓他們登記。
過來領東西的這個同事，時輕對她有些印象，就是團建時想買那只兔子包的邢蓉蓉。
登記的時候，李經理恰恰好過來。
邢蓉蓉笑著道:“李經理，你們部門真夠閑的，上班的時候還能看閑書，不像我們，每天忙到壓根沒有時間摸魚。”
說話的時候，她擡了擡下巴，示意時輕桌上那本掀開的書。
李經理頭都大了。
李經理對時輕的印象原本就不錯，覺得新來的這個小姑娘挺踏實的。
在知道時輕的來歷之後，他印象更好了。博華集團老總的夫人，紆尊降貴來他們這個子公司上班打雜，只要不在辦公室裏殺人放火，就算什麽工作都不幹都沒關系。
要是時輕不開心了，在傅總面前說些什麽，倒黴的不是他們部門，而是整個公司。
李經理道:“人家新來的小姑娘，實習期看書學習學習東西，這不你來領東西，人家完全沒耽擱事兒嗎？”
邢蓉蓉開玩笑:“呦，果然美女就是受歡迎，上班摸魚領導都幫忙掩護。”
時輕淡淡的道:“我借的是公司內部學習資料書，遇到問題不懂了可以翻書看，不用麻煩其它同事。”
時輕把書封翻過來，碩大的《Excel速查寶典》幾個字出現在眾人面前，上面還貼著公司的標簽。
邢蓉蓉尷尬的笑了笑:“哦，原來是這樣啊。對了，我們下午用206會議室開會。”
雯姐查了一下:“206被人預定了。”
邢蓉蓉:“只有這個有投影儀，我們領導指定用這個，哪個部門預定了？能不能幫忙協商一下？”
雯姐:“運營部昨天預定了，你們想用，就自己找他們更換。”
公司人事這邊人緣挺不錯的，正常情況下，人事協商換一下會議室或者其它事情，其它部門都會同意。
邢蓉蓉:“我不認識他們部門的人啊，你幫忙協商一下唄，我們領導急著用。”
“人家定好的讓我們怎麽說？你們部門想用為什麽不提前定？想更換就自己去，不認識人家的話，去公司聊天軟件翻電話號碼。”
等她走了，雯姐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欺負新來的小姑娘。”
時輕對雯姐豎了一下大拇指。
雯姐被時輕這個小動作可愛到了，等李經理離開辦公室，雯姐道:“手頭工作做完了，誰不想放松一下？咱們一個月這點兒工資還指望著像他們那些月薪兩三萬的部門一樣加班，這不做夢嗎？再有找茬的懟他們就好了，別怕事兒。”
總而言之，辦公室裏的氛圍讓時輕很喜歡。
幾天後時輕回了奶奶家裏，奶奶說讓人把她的臥室重新修整了一下，讓她回家看看效果。
時輕開門之後，發現書桌衣櫃什麽的都被挪了地方，原本的小床變成一張大床，她現在不上學不用書桌，把衣櫃挪到了那邊。
不過，時輕很多東西都還在，完全沒有被處理掉。
她打開衣櫃，看裏面有沒有現在能穿的衣服。
無意中發現自己初中時候的校服，還有當時每周去跳舞時穿的練功服。
時輕摸著自己的衣服，心裏有幾分傷感。
“輕輕啊，”奶奶推門進來，“我給你洗了葡萄，快過來吃。”
時輕點點頭，跟著奶奶出來吃葡萄。
“你們公司怎麽樣？還習不習慣？”
吃葡萄的時候，奶奶問著時輕好多問題:“你之前沒上過班，奶奶怕你習慣不了這樣的生活。”
時輕剝著葡萄:“還習慣，以前在舞團也是上班，只不過不是現在這種朝九晚五。”
“你要是覺得這個公司不好，我把你介紹去我朋友的公司，或者幹脆就在家裏待著，奶奶養著你多好，”奶奶道，“你看你後媽生的那個多聰明，畢業後沒上過一天班，天天就是買買買玩玩玩，你一點都不懂享福。”
時輕:“奶奶，總在家裏太無聊了，上班有正常的社交。”
而且和奶奶在一起，一兩天還好，時間長了奶奶肯定會罵她晚上熬夜白天不起床，吃飯挑食什麽的。
時輕覺得現在這樣其實很安穩。
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打開是傅明欽發的消息:「我兩個小時後到家。」
兩人聊天不多，一周見面也不多。
傅明欽是惜字如金的男人，內斂而淡漠，性格如同他的長相一般冷冽。
時輕:「我今天晚上在奶奶這裏。」
兩人沒有夫妻生活，晚上睡不睡在一起都可以。
不過出於尊重，傅明欽在家的時候，時輕都會在家裏。
她正想打字說「我明天上午回去」，看到了傅明欽回她的消息:「好，我等下去奶奶家裏。」
時輕突然意識到，她剛剛發的消息很容易被誤解成邀請。
時輕看向奶奶:“那個，奶奶，傅先生他今天晚上會過來看您。”
奶奶有些高興:“是嗎？陳嫂，你晚上再多添兩道菜。”
等到傍晚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
時輕聽到外面車子的聲音，找了一把雨傘。
剛剛打開門，就看到傅明欽舉著一把黑傘過來。
時輕擡頭。
傅明欽把傘合上，手中拿著一盒糕點，他把糕點遞給時輕。
時輕認出這是洛城一個很火的糕點鋪子的包裝。
時輕很喜歡它們家的酒釀鮮花餅，在別處買到的都不如這家的味道好，但是酒釀鮮花餅比較小眾，洛城三家店鋪只有主店有賣。
之前時輕還發微博安利過這個鮮花餅。
時輕打開盒子，裏面居然真的是她喜歡的那款鮮花餅。
奶奶看到時輕飯前又吃東西，忍不住訓斥兩句:“馬上要吃飯了，吃多零食，等下你又少吃飯。”
時輕為了表示自己吃零食不影響吃飯，等到吃飯的時候，她特意多吃了一碗。
然後就被撐得躺在床上不願意動。
她想自己現在去跳舞的話，肯定會是一只搖搖晃晃的企鵝。
陳嫂特意過來告訴時輕，奶奶讓她買了幾身男裝放在時輕的衣櫃裏，這樣方便傅先生在這邊住。
時輕在衣櫃裏找了找，果然找到睡衣和休閑一點的日常裝。
她把睡衣遞給傅明欽。
傅明欽看到了衣櫃裏掛著的十幾套芭蕾舞服:“這是你以前的衣服？”
時輕點點頭:“以後就穿不到了。”
說起來，時輕的青春很枯燥。
或許大多數人的青春都是那樣，讀書時埋頭在桌案邊，沒有書裏那樣曲折浪漫或者狗血糾結的故事。
時輕只記得自己不分春夏秋冬每天在舞房裏練習，無數次的枯燥動作，汗水打濕練功服，因為做不好某些動作而崩潰。
高中的時候老師說時輕身高不達標，被錄取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她足夠驚艷全場。
時輕想去的學校雖然沒有把身高要求擺在明面上，卻是人盡皆知的隱藏規則。
後來很多人說時輕很有天賦和靈氣，是少見的天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展現出來的天賦是用多少日夜堆砌出來。
哪裏真的會有那麽多天賦異稟的人。
不過，現在即便她想回味曾經的痛苦，也體驗不成了，她現在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了長時間的訓練，完不成心目中最完美的姿態。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只道當時是尋常。
時輕不太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無助或者難過的瞬間。
或許外表柔柔弱弱，給人一種心理脆弱的感覺，這一路走來的時候，很多人覺得時輕吃不來苦，被家庭保護得很好。
越是這樣，她越不想以被保護者的姿態出現在很多人面前。
哪怕失去最看重的東西，她依舊會表現得若無其事。
她笑了笑:“不過，就算能跳舞，我也穿不上中學的衣服啦，我比當時長高了五六厘米。”
傅明欽突然把她抱到了懷裏。
時輕靠著他的肩膀:“嗯？”
傅明欽親吻她的頭發:“沒事，只想抱抱我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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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關燈之後, 傅明欽依舊把時輕摟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時輕本來還想玩游戲到淩晨的，畢竟周末, 不用那麽規整的作息。
然而這次她閉上眼睛，或許是傅明欽身上的氣息太讓人有安全感, 睡意便朦朦朧朧席卷而來。
幾分鐘後, 傅明欽的手機響了。
時輕睜開眼睛:“你有電話，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啊？”
傅明欽接聽。
風逸晨的鬼哭狼嚎瞬間傳來:“傅哥，你家是不是鬧鬼啊？那個燈一閃一閃的，外面還有鬼一樣的聲音。我給管家打電話為什麽打不通？”
“他晚上不在這裏住。”傅明欽淡淡的道, “你檢查一下窗戶和燈, 我睡了。”
當著時輕的面, 他也不方便把風逸晨這個蠢貨給罵一頓。
那邊長年累月沒有人住，雖然有管家看顧, 難免有看顧不到的地方, 燈光有毛病很正常。
風逸晨打開窗戶看看外面, 果然發現窗戶上被風吹來什麽東西掛著, 風一吹就嘩啦嘩啦響。
他關燈換了個客房睡覺，之前的問題全部沒有了。
不過——
風逸晨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傅哥是不是病了，我剛剛打電話給他，他說他要睡了。他這種精力旺盛型的精英難道不該加班到十一點嗎？這才九點半。」
穆從南:「老子真服了你了。」
穆從南:「傅哥新婚燕爾，人家不能和嫂子恩恩愛愛的嗎？你完蛋了, 誰家晚上去打擾剛結婚的人的。」
傅明欽掃了一眼群消息，把手機扔到旁邊。
時輕在他身邊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很快就又睡著了。
等到周一上班的時候, 時輕叼著面包寫團建稿，打算上午寫完發給李經理。
寫起來倒也很簡單, 她一個小時搞定，摸魚看了會兒手機。
然後看到一則消息。
洛川舞團下個月來南城巡演。
蘭曉霜在首席的位置上待了沒多少天，不知道為什麽被團裏另一個人取代。這幾天她幾乎每天都在微博發瘋，時輕的粉絲就她從前那些的行徑，都在下面嘲諷她。
不過，這些和時輕的關系沒有那麽大了。
時輕知道自己回不到過去，也沒有必要再回去。
“有個挺出名的舞團來我們南城表演，”雯姐道，“你們要不要去看啊？我帶我家崽去看看。”
“我不去，不太感興趣，票又貴，還不如看場演唱會。”
雯姐看向了時輕:“你們小姑娘都喜歡這些吧？是不是都上過興趣班？我妹家小孩七八歲了，想送她去學跳舞，還不知道學哪種好。”
時輕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嗯。”
雯姐走到了時輕面前:“我看時輕這身段氣質挺像學舞蹈出身的，肩頸修長漂亮，像電視裏芭蕾演員似的。”
時輕沒有說什麽。
紜紜媽拿著一袋子山楂糖給大家分:“你就說時輕身上哪裏不好看吧，反正我進咱們公司，還沒有見過比時輕更好看的姑娘。”
雯姐:“也是，怪不得找那麽帥的老公，這才是郎才女貌，看起來多養眼。”
時輕被她們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從紜紜媽手中接過一把山楂糖，說了句“謝謝”。
紜紜媽:“對了，時輕，你大學是什麽專業的？漢語言還是經管？”
很多時候，時輕都是不問不答，只要回答，基本都是真話，她不太擅長說謊，:“學芭蕾舞的，現在腿傷不跳了。”
雯姐忍不住看看時輕的腿。
時輕:“看不出毛病，跳的時候才會疼。”
辦公室的人見狀沒有再提跳舞這個話茬，找了別的話題帶過去。
等到下午的時候，時輕沒有太多工作，她辦公室軟件基礎都會，但Excel不算特別精通，從財務那裏借了一本相關的書放在桌上，有空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她看書的當兒，有其它部門的同事來領一些會議用品。
時輕旁邊的同事不在，她去庫房拿了這些東西出來，找出名冊讓他們登記。
過來領東西的這個同事，時輕對她有些印象，就是團建時想買那只兔子包的邢蓉蓉。
登記的時候，李經理恰恰好過來。
邢蓉蓉笑著道:“李經理，你們部門真夠閑的，上班的時候還能看閑書，不像我們，每天忙到壓根沒有時間摸魚。”
說話的時候，她擡了擡下巴，示意時輕桌上那本掀開的書。
李經理頭都大了。
李經理對時輕的印象原本就不錯，覺得新來的這個小姑娘挺踏實的。
在知道時輕的來歷之後，他印象更好了。博華集團老總的夫人，紆尊降貴來他們這個子公司上班打雜，只要不在辦公室裏殺人放火，就算什麽工作都不幹都沒關系。
要是時輕不開心了，在傅總面前說些什麽，倒黴的不是他們部門，而是整個公司。
李經理道:“人家新來的小姑娘，實習期看書學習學習東西，這不你來領東西，人家完全沒耽擱事兒嗎？”
邢蓉蓉開玩笑:“呦，果然美女就是受歡迎，上班摸魚領導都幫忙掩護。”
時輕淡淡的道:“我借的是公司內部學習資料書，遇到問題不懂了可以翻書看，不用麻煩其它同事。”
時輕把書封翻過來，碩大的《Excel速查寶典》幾個字出現在眾人面前，上面還貼著公司的標簽。
邢蓉蓉尷尬的笑了笑:“哦，原來是這樣啊。對了，我們下午用206會議室開會。”
雯姐查了一下:“206被人預定了。”
邢蓉蓉:“只有這個有投影儀，我們領導指定用這個，哪個部門預定了？能不能幫忙協商一下？”
雯姐:“運營部昨天預定了，你們想用，就自己找他們更換。”
公司人事這邊人緣挺不錯的，正常情況下，人事協商換一下會議室或者其它事情，其它部門都會同意。
邢蓉蓉:“我不認識他們部門的人啊，你幫忙協商一下唄，我們領導急著用。”
“人家定好的讓我們怎麽說？你們部門想用為什麽不提前定？想更換就自己去，不認識人家的話，去公司聊天軟件翻電話號碼。”
等她走了，雯姐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欺負新來的小姑娘。”
時輕對雯姐豎了一下大拇指。
雯姐被時輕這個小動作可愛到了，等李經理離開辦公室，雯姐道:“手頭工作做完了，誰不想放松一下？咱們一個月這點兒工資還指望著像他們那些月薪兩三萬的部門一樣加班，這不做夢嗎？再有找茬的懟他們就好了，別怕事兒。”
總而言之，辦公室裏的氛圍讓時輕很喜歡。
幾天後時輕回了奶奶家裏，奶奶說讓人把她的臥室重新修整了一下，讓她回家看看效果。
時輕開門之後，發現書桌衣櫃什麽的都被挪了地方，原本的小床變成一張大床，她現在不上學不用書桌，把衣櫃挪到了那邊。
不過，時輕很多東西都還在，完全沒有被處理掉。
她打開衣櫃，看裏面有沒有現在能穿的衣服。
無意中發現自己初中時候的校服，還有當時每周去跳舞時穿的練功服。
時輕摸著自己的衣服，心裏有幾分傷感。
“輕輕啊，”奶奶推門進來，“我給你洗了葡萄，快過來吃。”
時輕點點頭，跟著奶奶出來吃葡萄。
“你們公司怎麽樣？還習不習慣？”
吃葡萄的時候，奶奶問著時輕好多問題:“你之前沒上過班，奶奶怕你習慣不了這樣的生活。”
時輕剝著葡萄:“還習慣，以前在舞團也是上班，只不過不是現在這種朝九晚五。”
“你要是覺得這個公司不好，我把你介紹去我朋友的公司，或者幹脆就在家裏待著，奶奶養著你多好，”奶奶道，“你看你後媽生的那個多聰明，畢業後沒上過一天班，天天就是買買買玩玩玩，你一點都不懂享福。”
時輕:“奶奶，總在家裏太無聊了，上班有正常的社交。”
而且和奶奶在一起，一兩天還好，時間長了奶奶肯定會罵她晚上熬夜白天不起床，吃飯挑食什麽的。
時輕覺得現在這樣其實很安穩。
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打開是傅明欽發的消息:「我兩個小時後到家。」
兩人聊天不多，一周見面也不多。
傅明欽是惜字如金的男人，內斂而淡漠，性格如同他的長相一般冷冽。
時輕:「我今天晚上在奶奶這裏。」
兩人沒有夫妻生活，晚上睡不睡在一起都可以。
不過出於尊重，傅明欽在家的時候，時輕都會在家裏。
她正想打字說「我明天上午回去」，看到了傅明欽回她的消息:「好，我等下去奶奶家裏。」
時輕突然意識到，她剛剛發的消息很容易被誤解成邀請。
時輕看向奶奶:“那個，奶奶，傅先生他今天晚上會過來看您。”
奶奶有些高興:“是嗎？陳嫂，你晚上再多添兩道菜。”
等到傍晚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
時輕聽到外面車子的聲音，找了一把雨傘。
剛剛打開門，就看到傅明欽舉著一把黑傘過來。
時輕擡頭。
傅明欽把傘合上，手中拿著一盒糕點，他把糕點遞給時輕。
時輕認出這是洛城一個很火的糕點鋪子的包裝。
時輕很喜歡它們家的酒釀鮮花餅，在別處買到的都不如這家的味道好，但是酒釀鮮花餅比較小眾，洛城三家店鋪只有主店有賣。
之前時輕還發微博安利過這個鮮花餅。
時輕打開盒子，裏面居然真的是她喜歡的那款鮮花餅。
奶奶看到時輕飯前又吃東西，忍不住訓斥兩句:“馬上要吃飯了，吃多零食，等下你又少吃飯。”
時輕為了表示自己吃零食不影響吃飯，等到吃飯的時候，她特意多吃了一碗。
然後就被撐得躺在床上不願意動。
她想自己現在去跳舞的話，肯定會是一只搖搖晃晃的企鵝。
陳嫂特意過來告訴時輕，奶奶讓她買了幾身男裝放在時輕的衣櫃裏，這樣方便傅先生在這邊住。
時輕在衣櫃裏找了找，果然找到睡衣和休閑一點的日常裝。
她把睡衣遞給傅明欽。
傅明欽看到了衣櫃裏掛著的十幾套芭蕾舞服:“這是你以前的衣服？”
時輕點點頭:“以後就穿不到了。”
說起來，時輕的青春很枯燥。
或許大多數人的青春都是那樣，讀書時埋頭在桌案邊，沒有書裏那樣曲折浪漫或者狗血糾結的故事。
時輕只記得自己不分春夏秋冬每天在舞房裏練習，無數次的枯燥動作，汗水打濕練功服，因為做不好某些動作而崩潰。
高中的時候老師說時輕身高不達標，被錄取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她足夠驚艷全場。
時輕想去的學校雖然沒有把身高要求擺在明面上，卻是人盡皆知的隱藏規則。
後來很多人說時輕很有天賦和靈氣，是少見的天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展現出來的天賦是用多少日夜堆砌出來。
哪裏真的會有那麽多天賦異稟的人。
不過，現在即便她想回味曾經的痛苦，也體驗不成了，她現在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了長時間的訓練，完不成心目中最完美的姿態。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只道當時是尋常。
時輕不太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無助或者難過的瞬間。
或許外表柔柔弱弱，給人一種心理脆弱的感覺，這一路走來的時候，很多人覺得時輕吃不來苦，被家庭保護得很好。
越是這樣，她越不想以被保護者的姿態出現在很多人面前。
哪怕失去最看重的東西，她依舊會表現得若無其事。
她笑了笑:“不過，就算能跳舞，我也穿不上中學的衣服啦，我比當時長高了五六厘米。”
傅明欽突然把她抱到了懷裏。
時輕靠著他的肩膀:“嗯？”
傅明欽親吻她的頭發:“沒事，只想抱抱我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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